三岁晚吟

尽力去做就能得到答案。

不悔。7(众人看羡羡剖丹乱葬岗经历)

射日之征前期,许多温氏修士死于非命且个个死法不同,极其残酷,但无人知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,仙门虽觉得这手段未免太过残忍,但也都暗自赞扬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英雄。


 画面中,蓝忘机一脸冷漠,江澄一脸疑惑,而魏无羡一脸漠然,当真是比如今的含光君气场更加冷漠了,乱葬岗那名红衣女子此时无比恭顺退在魏无羡身后,他脚边还扒着一个鬼童,嘴里似乎啃着什么东西,嚼得咔哒作响。


 江澄背后吊着一个人,看身影该是温逐流,魏无羡背后也晕着一个……


 姚宗主看了半天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,问道:"魏无羡身后那是个什么东西?"


 修士甲眯起眼睛不确定道:"是…人吧?看着有点像。"


 只见画面中的三人好像脸色都有点不愉快,江澄把随便扔给魏无羡,不一会蓝忘机又伸手去擒魏无羡的手,道:"跟我姑苏!"


 魏无羡侧身躲过不快的对蓝忘机回应。


 "只要杀的是温狗就行。"


 "也是,你叔父最讨厌我这种邪魔外道了,你是他的得意门生自然也是如此。"


 "我付得起。"


 "我心我主,我自有数。"


 "我心性如何又与旁人何关。"


 蓝忘机想,当时自己并不知他是刚刚从那种地方死里逃生,又是少年心性遇事不经大脑,尤其是看见他这般模样,只想着想将他藏起来,若是被仙门中人看到,势必不肯轻易罢休,再后来…果然如此…


 画面中的两人又是一翻争吵,江澄站出来和魏无羡一起回着蓝忘机,这时他们身后那东西开始小声呜咽。


 又听魏无羡道:"温晁自不必说,我还没折磨够,温逐流那么护着他我就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温晁受尽折磨而死。"


 众人不寒而栗,那东西居然是温晁!


世人皆知夷陵老祖杀了温晁与温逐流为江枫眠虞紫鸢夫妇报仇雪恨,只是没想到竟是以这样堪称惊悚的方式解决的,想必那吊着的就是温逐流了吧,不过想起温氏恶行倒也觉得解气。


 几个小辈看着那个浑身阴沉的魏无羡只觉得说不出话,他们印象中的魏无羡虽爱捉弄人但关键时候也是稳重,虽见过转世后的他吹笛御尸,但那也是为了救人,他们虽知道这转变背后的原因,但还是觉得此刻的魏无羡当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

 一修士不解道"不是说魇兽只让人回忆痛苦的事吗?大仇得报魏无羡该是快意才对啊,怎么我们还能看到这段?"


 一人解释道:“江宗主一见面就扔剑给他,你觉得魏无羡会想到什么?含光君又是一口一个不得善终,你觉得他又会想到什么?他才从乱葬岗出来且又被两个熟悉的名门正士当场看到他纵鬼杀人,这又会想到什么?"


 是啊,若是看不到也就罢了,这一看到恐怕魏无羡心里也想到,不久之前还一同长大一同听学的人,如今却是与你们殊途了…


 射日之征中期,凡是一黑衣身影出现的战场,笛音彻响,万鬼听令,势如破竹,战无不胜。


 江陵一带,三人坐镇,忠言逆耳,不欢而散。


 蓝忘机怔怔看着,为何?为何你痛苦的回忆中会有我?


 "蓝忘机!你有完没完!我说了不用你管!"


 画面里魏无羡正举着陈情操纵一群穿着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……挖坟…


 蓝忘机也失了雅正斥责道:"魏无羡!此举辱人尸身!是为不妥!"


 一群人看着浑身戾气的二人争得面红耳赤,都传夷陵老祖与含光君在射日之征战场上边杀温狗边打架,闹得十分不愉快,谁又能想到含光君早就暗生情愫,夷陵老祖不自知错了姻缘。


 魏无羡冷静下来:"蓝湛,江陵我和江澄来守,不用你帮忙,你带人去别的地方。"说完便转身离去。


 蓝忘机在他身后吼道:"你要怎么守!用鬼道之术?!几场下来你状态如何你心里清楚!"


 魏无羡镇静道:"我状态很好。"


 蓝忘机道:"魏婴,鬼道损身更损心性,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,长此以往必定会…"


 魏无羡闻言忍无可忍怒道:"蓝忘机!你还要说几次?损身损心性也碍不到你,你都知道我损身那自然知道我是活不长的,若你忍不了那么久,等射日之征结束你一剑解决我这个邪魔外道可以吗!?仙门标杆,你满意了吗!?可以闭嘴了吗?!"


 众人看着吵得如此激烈的两人,绞尽脑汁都想不出,一邪一正,两个极端,如今怎么成为形影不离的道侣的?


 几个小辈也不曾想到,一向雅正惜字如金的蓝忘机竟还有这般劝人之时,不过也是了,毕竟是自己爱慕之人,哪里忍心看他步入鬼道。


 蓝忘机明了为何会出现自己了,那时于战场之上,蓝忘机握剑魏无羡持笛,多少次他看着魏无羡在他身旁走火入魔般的操纵凶尸发狂杀敌,整个战场皆是煞气,一连几场下来魏无羡脸色越发苍白险些站不稳。

传言一人抵百万?没有见过的人传得如此神乎其神,可又怎知背后代价?他也是实在受不了内心恐慌这才跑去责怪,语词严厉逼人,看似好言相劝,实则字字诛心…


 画面中魏无羡转身离开,却不像是愤然离去,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,只见他匆匆走到林间扶着树忍不住吐出一口生血,而后又扶着树单跪在地,树皮被他指尖扣挖得脱落,脖颈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,胸口跌宕起伏又像是在平稳气息,周围怨气丛生,缓缓向他靠近,意图不轨。


 魏无羡抬眼扫过周围一圈,冷道:“怎么?想造反?"


 一语毕,一遭怨气仓皇而逃,全然消散。


 蓝忘机不曾想到后续竟是这样,想是之前的争吵激了他才导致他心神不宁的…


 姚宗主道:"射日之征时魏无羡名声大噪,都道他一人抵万军,原来…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啊。"


 景仪不解:“传言都说前辈在射日之征贡献颇大,仙门对此也是赞许,那为何射日之征后仙门就容不得他了呢?"


 其余小辈亦是满腹疑问,一路看下来,也不曾看到什么丧心病狂的夷陵老祖啊。


 小辈们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回答,在场人中没有人能说出原因。

怎么给小辈解释呢?怎么说出口呢?怎么说出,他们当年因为惧怕魏无羡力量强大所以才百般打压,是因为妒忌他的才能,是眼红他的阴虎符。


 这怎么说出口呢?


 画面里的魏无羡仍是闭眼平息,忽听有脚步声,他立马起身擦去嘴角血迹,看着又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。


 江澄拿着一把剑走过来:“你在这儿作甚?"


 魏无羡故作轻松:“ 出来走走,怎么了?"


 江澄将手中佩剑扔给他,没好气道:“你说怎么了,你可记得你还有把剑,整天就捏着你那笛子。"


 一群人看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,江澄亦是闭了眼陷入往事,当年他时常好心给魏无羡收剑,然后再塞给到他手中,一次复一次的锥心,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,你已经不能用剑了。


 魏无羡接过随便,道:“ 嗨,佩着麻烦,不如这笛子轻巧。"


 江澄盯了他片刻,疑道:"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"


 魏无羡耸肩道:"还不是让小古板给气的,没事。"


 江澄道:"气什么啊,人家也没说错,你别用鬼道了,这路可不是什么好的,就你那剑法对付温狗足够了。"


 魏无羡点头:"嗯,知道了。"


 江澄嫌道:"你都知道好几次了,你这剑再乱扔我可不给你收了,你逛够了就赶紧滚回去,我巡逻去了。"


 魏无羡拿着剑回了营帐,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修道之人看得心中泛酸,一群小辈更是揪起衣袖抹泪。


 帐中,魏无羡盯着随便看了许久,最终,他将腰间陈情取下随意扔到一旁,然后颤着手握住剑柄抽出随便,雪白的剑身无比骄傲的宣示着它是一把上等灵剑,它的主人曾经用它使出精美绝伦的剑法,连姑苏一璧都赞过它是把好剑。


 魏无羡带着希冀起势运剑,动作潇洒利落,可以看出功底扎实,他的嘴角渐渐浮起笑意,看起来心情颇好,随便被他使得得心应手,忽而手腕发力,一剑横扫半空,剑芒破风,勾起的嘴角缓缓沉下,空气就此凝固。


 帐篷的帘布仍是静静垂着,烛台上的烛火仍是直直立着,房中每样物品沉睡一般,丝毫不为这阵华而不实的剑气所动。


 所有的陈设仿佛都在无声嘲笑,魏无羡双眼通红站在原地,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沮丧的跳梁小丑,半晌,他举起随便用尽力气往墙上狠狠扔去,可笑的是,随便没有贯穿入墙,而是撞墙落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是悲叹,像在哀鸣。


 魏无羡自嘲一笑,转身将陈情重新拾起。


"用不了了。"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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